听到苗玉珍的低骂,严希繁罕见地没有反驳。
    倒不是因为她也觉得自己做错了。
    而是因为,严希繁现在有求於苗玉珍,她不太敢真的惹怒她。
    万一惹怒了,苗玉珍不给她解蛊……
    这破蛊发作时的痛她是真的不想再体会了。
    太痛,太折磨人了。
    “这蛊你能不能解?”严希繁问。
    “能解。”苗玉珍回答。
    刚刚听严希繁的描述,她已经猜出她中的是什么蛊了。
    很简单的一种蛊,不难解。
    “你们那边目前是什么计划?”她问。
    “不清楚,还没通知到我。”严希繁回答道。
    “我们今天才到的南派,麒肆哥哥去见了他们的教主。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,只有他一个人去。”
    “后来他又把严希荣也喊了过去。好像是那个教主要见他,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……他们没让我跟著。”
    “但我猜测,如果他们谈好了,应该明天就会出发去北派,也就是你那边。”
    那臭丫头要见严希荣?
    苗玉珍思考著。
    据她所知,严希荣是严知节的侄子,以前和他关係很好……
    臭丫头不可能无缘无故要见他……
    看来,严知节在臭丫头那边的可能性更大了。
    当年严知节下葬时是没有遗体的,他也有可能並没有死,不是吗……
    他那么爱那个臭丫头,连移情蛊和绝情蛊都失效了,那他临死前来找她,也不是没有可能……
    若是这样……
    那臭丫头把他炼製成蛊毒人,保住他一命的可能性也很大。
    看来,之前她看到的那个蛊毒人,真的很有可能是严知节。
    如果他是严知节,那想让他恢復,就得用到严希繁。
    “行。”苗玉珍开口,“明天我会亲自去接你过来。”
    “你既然已经来了苗疆,那以后就待在这边吧,我会把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。”
    “至於你所求所愿,我也会儘量帮你。”
    听到苗玉珍的话,严希繁眼里闪过一丝欣喜。
    “好。”她应道。
    “那先掛了,有什么变动我会再通知你。”苗玉珍说道。
    “这个號码你存一下,你那边有什么事就打这个號码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掛断电话,苗玉珍看著手机,又陷入了沉思。
    好一会,她突然起身,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。
    这是一本古书。
    也是苗玉珍当年从苗蛊教离开时,带走的禁书。
    她翻到某一页,仔细读看起来。
    书中记载,蛊毒人须得用命悬一线之人炼製,方能成功。
    蛊毒人无自我意识,不能言语,攻击力极高,破坏力极大,会无差別攻击任何人。
    想要恢復蛊毒人,须寻到与他有直接血缘关係之人,把子蛊种在此人体內,再让其用鲜血饲养母蛊。
    待九九八十一天之后,母蛊方算饲养完毕。
    届时再把母蛊引入蛊毒人体內,一个月后,蛊毒人便能恢復正常。
    在此期间,子蛊每天都会吸食饲蛊之人的血液,以供给母蛊。
    此法凶险异常,稍有不慎,饲养蛊虫之人就有可能殞命。
    因此饲蛊之人至关重要。
    和严知节有直接血缘关係的,现在这世上只有严老爷子和严希繁两人。
    一开始,苗玉珍是打算把严老爷子绑过来的。
    但后来她想了想,觉得不妥。
    严老爷子年纪大了,万一在饲养蛊虫的过程中,他就死了,那就前功尽弃了。
    所以她思来想去之后,还是找上了严希繁。
    她也不想伤害自己的女儿,但事关严知节……
    只要能救严知节,牺牲女儿又如何!
    如果救回严知节之后,严希繁还活著,她会把她会的所有蛊术都教给她,也会把整个北派都交给她。
    届时,她会带著严知节离开苗疆,寻一处依山傍水之地,和他过著安稳的日子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打定主意用严希繁饲蛊,苗玉珍合上古书,把它放回书架上。
    现在还有一件事,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。
    那就是,怎么把臭丫头身边那个蛊毒人抢过来。
    只有抢过来了,她才能確定那个蛊毒人到底是不是严知节。
    后续的事情才能继续下去。
    如果实在抢不过来,必要时候,只能和臭丫头暂时讲和。
    问问她,那到底是不是严知节。
    如果是,她说她有办法让她恢復,臭丫头应该不会拒绝。
    毕竟,她应该也是很爱严知节的。
    总之,方法总是有的。
    先把严希繁接过来了再说吧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另一边。
    掛了电话之后,严希繁重新在床上躺了下来。
    她揉了揉腰,后嘀咕道:“什么破床,这么硬……”
    “不知道麒肆哥哥回来了没有……”
    她拿著手机又一次尝试加墨麒肆微信,但依然没收到任何回应。
    她已经加过墨麒肆的微信很多次了,墨麒肆始终没通过。
    严希繁气馁地丟下手机。
    “都怪顾含舞!要不是她,麒肆哥哥才不会这么对我!”
    “她怎么不去死啊!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全身又开始疼痛起来。
    严希繁痛的蜷在一起,在床上翻滚著。
    好一会,她压下心中怨恨,身上的痛感才慢慢消失。
    严希繁出了一身汗。
    再等等……她默念。
    等到了明天,等到了北派,等苗玉珍给她解了蛊,就好了……
    看著时间已经接近傍晚了,严希繁起身去洗了个澡。
    她有些嫌弃这个地方。
    太简陋了。
    床是硬的不说,浴室连浴缸都没有。
    但她再嫌弃也没办法,只能忍著。
    洗完澡,严希繁又去了严希荣他们那边。
    严希荣几人正在聊天,看到她过来,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。
    严希荣抬头看了严希繁一眼。
    “休息好了?”他问。
    “嗯。”
    “坐吧,刚刚大长老过来说,再等会可以吃晚饭了。”
    严希繁点点头,在凳子上坐下。
    她四处看了看,没看到墨麒肆,开口问道:“肆爷呢?怎么没在?”
    “麒肆不住这边。”严希荣回答。
    “那他住哪?”
    “住大长老那儿。”
    闻言,严希繁面上一喜。
    “我也想住大长老那。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其他几人都面色一僵。
    她现在是真的毫不掩饰了啊……
    “大长老那里已经没有多余房间了。”严希荣冷著脸说道。
    严希繁脸上闪过一丝可惜。
    她还以为,她可以和墨麒肆独处一个夜晚呢……
    没关係,晚上她再去找他就是了。
    正盘算著,就有人走进来,恭敬道:“几位长官,晚饭已经准备好,可以吃饭了。请问是给你们送过来,还是你们隨我过去吃?”
    严希荣起身,说道:“我们跟你过去,麻烦了。”
    “长官哪里的话,应该的。那请隨我来吧。”
    邓怀忠几人也跟著起身,只有严希繁还坐著。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扫了她一眼,严希荣说道。
    严希繁只能不情不愿地跟上。
    到了吃饭的地方,没看到墨麒肆,严希繁想了想,又说:“我去给肆爷送饭吧。”
    一旁的大长老笑呵呵,开口道:“不用麻烦了,我都是回树屋吃,正好给墨长官带过去。”
    “严长官,几位长官,你们隨意,別拘束。”
    严希荣点点头:“麒肆那边就麻烦大长老了。”
    “不麻烦不麻烦……”
    大长老说著,瞥了一眼严希繁,提著食盒笑著离开了。
    他在心里嘆气。
    这女娃娃,品性似乎不是很好……
    刚刚他可是看到她眼里的怨恨了……
    看起来,不如她母亲啊……
    希望她在苗疆的这段时间,不要生什么事……